自那之后我便成為了月老,在這千萬年的時光中,掌管姻緣也已過了許久。有時自己常獨自坐在紅線閣內(nèi),望著人世間有情人的悲歡離合,卻早已波瀾不驚。
月老殿外,遠(yuǎn)處霞光云涌,風(fēng)云萬丈。我收回目光,叮囑司命:“我同你說的,你可記住了。”司命點點頭,說道:”師兄,若是我扮成那個女子,還是不能化解劫難的話又該如何?"我嘆了口氣;“盡力而為吧,切莫讓他遇見那女子也就罷了,”頓了頓,:“你下界之事我會盡量幫你隱瞞,時辰不多,速去速回。”
天界的風(fēng)吹著衣袍獵獵作響,我立與云頭,望著水鏡上原本命簿上所記載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發(fā)生。我嘆了口氣,既然無力阻止,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又過了些時日,不出乎意外地司命因她的過錯被革了職。后又聽仙婢說,司命私自下界去龍宮了。屆時,我仍是在紅線閣內(nèi),聽罷,只是挑了挑眉。司命這丫頭,如此上心。怕不是對那重明動心了。
見此,我抿了口茶,淡淡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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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已深,微涼。不遠(yuǎn)處,老者負(fù)手而立,遠(yuǎn)處是化不開的墨色。身后一襲白衣的青年拱手道:“師父,有何要事?”青年如畫的眉眼間閃過幾絲疑惑。“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”,老者轉(zhuǎn)過身來,肅穆道:“既然期限將至,這月老之位也當(dāng)是時候傳與你。切記,你即為月老,當(dāng)恪守職責(zé),心如明鏡。”青年頓了頓,似是想說什么。半響,卻只是再次施了一禮:“謹(jǐn)遵師父教誨。”
“砰”直至殿門傳來聲響,杯中也隨之蕩起一圈水紋。我不免皺了皺眉,望向門外,有些不悅。而來人似不知,仍自顧自地走著,“你這殿門下了禁制,倒真是難進(jìn)。”明眸皓齒的女子,神色飛揚,乃是司命。我緩緩放下茶盞,冷然道:“這紅線閣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。”司命拿起另一側(cè)的茶盞,順勢坐于對面,說道:“我知道啊,師兄,可你終日在這紅線閣,我又能怎樣?”我默了默,想起她那歡脫的性子,便不想再多言。轉(zhuǎn)而問道:“你今日前來,有何事。”司命卻漸漸斂了神色,低下頭:“師兄,我闖禍了。”我挑了挑眉,有些懷疑,我還未當(dāng)月老之時,她便時常闖禍,師父曾不止一次地嘆氣,執(zhí)掌命簿并不適合她。但這么多年下來,我倒是漸漸習(xí)慣了。“說罷,你又怎么了?”我看著她。“我不小心將重明的命簿給改了。”司命緩緩說道。“什么!”我心中暗道一聲不好,重明乃是下凡歷劫的龍族。站起身,“可還有補救的法子?”司命搖搖頭,“沒了,我近日來,就是想確認(rèn)命簿改了,紅線可否有什么變動的。“聽罷,我于空中一揮,原本空曠的大殿便漸漸顯出交錯的紅線。拂開水鏡,并了捏個法術(shù)就朝那紅線打去,便要確認(rèn);但卻被緩緩擋在了外頭,動不了絲毫。我心下冷然,拂去水鏡說道:“這已是不可更改的天命了。””師兄,真有如此嚴(yán)重嗎?“。司命說道。我負(fù)手向殿門走去,:“龍族下界歷劫,天界本應(yīng)給幾分面子,過個順風(fēng)順?biāo)囊簧簿土T了,”我轉(zhuǎn)過身,有些無奈,“這下你改了命簿,倒是憑空多出個情劫來。屆時元神歸位,雖說忘記了前塵往事,但若是落得個情傷,你這司命該如何交代?”“師兄,那該如何?”司命連忙走過來,扯住了我的衣袖,焦急地說道。我閉上眼,揉了揉眉心:“且容我想想。”
約莫過了三日,我拂開水鏡,映入眼簾的便是司命遭到反噬的情形,霎時站起身。司命莫不是擅自動用法術(shù)了?自己還是得親自下界去看一眼。于是我剛走出殿門,卻看見了臉色蒼白的司命緩緩走來。我默了默,上前輕輕扶過她。“師兄,天命真的不可更改嗎?我還是沒能阻止重明和那女子的相遇。”司命輕聲說著,“后來那女子命中有一劫,我不忍他難過,便幫那女子擋了,不曾想反噬如此嚴(yán)重。”我心下了然,向那紅線望去,卻早以緊緊纏繞在一起,再難分離。果真,世間之事,還真逃不開一個命字。
翌日,我剛從人界回來,跨進(jìn)殿門。卻只瞧見司命急急忙忙地跑來,神情急切地:“如何了,如何了?”我靜靜地看著她,神情有些不忍:“你幫那女子擋了那劫難,可她終究是要死的。”我揮開那紅線,只見其中一根正漸漸消失,繼續(xù)說道“那女子為了家國仇恨,最終只剩了一具枯骨。”司命漸漸靜默下來,問道“那重明又如何了?”說罷,似是不想知曉,便低著頭緩緩朝著門外走去。我望著她的背影,頓了頓,只說道:“他埋了一具枯骨,從此與她長眠與地下。”
我望著仍是不平靜的杯盞,而大殿之中的紅線漸漸顯現(xiàn)出來,那原本消失的紅線卻漸漸生出了更為清楚地一條,逐漸纏繞,不依不舍。
高二:徐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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