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題記
我漫步在路旁,緊緊追隨著走在我跟前的奶奶。路過拐角,轉(zhuǎn)進(jìn)一片開闊的田野。田野里,嫩綠的麥苗隨著微風(fēng)輕輕舞蹈,調(diào)皮的雨滴偶爾蹦蹦跳跳地落下,與它們盡情的嬉戲玩耍;綠色的麥浪一波接一波蕩漾著,仿佛一汪碧水,泛著淺淺的漣漪。
這就是太公的墓了。我抬眼望望身旁立著不動的奶奶:她似乎有些失神,呆呆望著古舊的墓碑,嘴唇不知為什么竟有些顫抖,渾濁的眼蓄滿了淚水,天邊的夕陽照耀在她的臉龐上,連帶著歷經(jīng)滄桑粗糙的皮膚,深深的溝壑,都柔和了不少。
奶奶回過神,什么話都沒說,只是點了點頭。她半跪在地,解開塑料袋,把供奉的吃食在墓碑前一樣樣細(xì)致地擺好。我?guī)退c燃那一大包紙元寶——這是奶奶畫大半年時間忙里偷閑做下來的。細(xì)小的火苗只是躥了躥,便迅速地蔓延到了地上的整整一堆。炙熱而鮮艷的火吞噬了所有的元寶。被火焰包裹著的,不單單是元寶,更是奶奶對已逝親人深深的哀思與懷念。
孩提時代的奶奶,與太公的關(guān)系最為親厚,太公也最為疼愛這個活潑可愛的女兒。奶奶極為眷戀太公,常對太公撒嬌,趴在他的肩上與他嬉戲玩耍。那時候的太公,不是他逝世前白發(fā)蒼蒼的老人,而是一位寬厚健壯的父親,他對女兒的柔情,無人不為之所心動。奶奶回憶說,小時候,她發(fā)燒發(fā)到四十度,太婆重男輕女,認(rèn)為她離死不遠(yuǎn)了,便索性不再照料她。是太公,是她偉大的父親,背著她的滾燙的身子,走了幾十里山路,把她背到了縣醫(yī)院。但即使她去了醫(yī)院,也經(jīng)常嫌藥苦不肯喝,打針也總是放聲大哭耍脾氣,每每這時,太公總會耐心地哄勸她;無論他自己有多疲倦,也從不肯在奶奶面前顯露一分一毫。她病好了,太公卻連連休息了好幾天。
火早已燃盡,留下的是一攤灰燼。我凝望著墓碑上“徐氏阿林”的字樣,心里猛然涌起一股敬意。在這冷清的清明節(jié),這強(qiáng)烈的敬意,如同一團(tuán)火焰,在我心中熊熊燃燒著,溫暖著我的身,溫暖了我的心。
臨走時,我扭頭一望,那樸素的黃花似乎還殘留著雨后的露水,在夕陽的照耀下,晶瑩剔透,熠熠生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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歲月,能使稚嫩懵懂的女孩出落得亭亭玉立;歲月,能使年輕氣盛的青年蛻變得成熟世故;歲月,能使身強(qiáng)力壯的中年人變得白發(fā)蒼蒼……但無論歲月如何流逝,流逝多少年月,它洗不去的,只有愛……
平靜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,涼涼的微風(fēng)夾雜著稀疏的雨絲斜斜地落在我的肩膀,雨后濕潤的空氣混合著泥土清新的氣息,彌漫著菜花甜美的馨香。
奶奶徑直向前走著,輕車熟路地穿梭在搖曳的麥子中,她提著滿滿的兩只黑塑料袋,在麥田的盡頭處停下了腳步,我緊跟上去。幾株青翠的桑樹掩映著一處小小的土丘,豎著一塊古樸的青石板,板上的字跡有些磨損,模糊不清,我湊上前去,拂去上面的灰塵,默默念出上面的小字:徐氏阿林之墓。墓旁,幾叢不知名的黃花燦爛地開著。
“奶奶,該燒元寶了。”我不忍打斷她的思緒,但眼看天色愈發(fā)陰沉,還是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管,“天只怕馬上就要黑了。”
奶奶與我站在一旁,安靜地看著火焰燃燒,明亮的火光倒映著石碑上方方正正的小楷,倒映著奶奶老淚縱橫的臉。片刻,奶奶含著淚,給我講起她與她父親的故事。
說到這兒,奶奶已經(jīng)是泣不成聲,我也內(nèi)心極為酸澀。打我記事起,太公便有老年癡呆,但他即使神志不清,對奶奶的好,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:奶奶無論大磕小碰,太公總是推著輪椅,第一時間趕到她的面前,緊張地詢問她怎么了;奶奶想吃什么,太公即使老年癡呆,身體不佳,也總是想第一時間替她尋來;就連他臨終前,第一掛念的也是奶奶——這個他呵護(hù)了幾十年的女兒。
在墓旁,我摘了一束明黃色的野花,撫摸著它柔嫩的花瓣與枝葉,我頭一次感到了花的生命力。我極其鄭重地將花束放在碑前,后退幾步,在墓前深深鞠了一躬。
六年級:沈高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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