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冬天來了,春天還會遠嗎?”旁邊突然一個聲音傳來,我嚇得像只受驚的鴕鳥,把頭深深埋進雪里。不多時,又一聲“上帝把我的淚水分給了你,所以……”。我聽出了聲音的歸屬者,便緩緩抬起頭,緩緩站起身,緩緩望向他,我的表哥,小時候勝似親哥哥的表哥,但也許,也許僅限小時候罷。眼前高高的他配上蓬蓬的頭發(fā),挺挺的鼻梁,明澈的眼眸中閃爍的不羈,像極了曾經(jīng)的他,我記憶中的他。一身與我相似的白色裝束讓任何人都發(fā)現(xiàn)不了雪地中的我們。我們望著對方,怔怔的,似曾相識的眼神,此時卻顯得有幾分陌生。
良久,我扯扯他的手,示意他躺下。他也乖乖照做了。我躺在他身邊,望著許久未見的面龐,明明該是倍感親切,但不知為何,我有點不知所措。我握住他的手,明明應該是足以消融冰雪的陽光,但我卻好像感覺不到他的溫度,仿佛是抓住了一把雪,冷冷的。三年的時光讓我和他疏遠了許多。如果我的記憶沒有模糊,那么自從他念高中之后,我們就再也沒有見過面,到今天已經(jīng)過去三年了。
“你今年怎么舍得回來?”我接過話,望著蒼茫的天穹開始另一輪問句。“你今年不是也回來了?”同樣問句的回答,但他的語氣明顯放松了不少。我側(cè)過身,奢侈地再望望他未收起的笑容。
樹上,最后幾片枯葉飄落,帶著我的躊躇,帶著表哥的不順,遠去了……
初三:張書愿
“春臨近了罷……”僅存幾片敗葉的楓樹下,我穿著白白的羽絨服躺在白白的雪地上,拿手朝著天空肆意飄落的雪花邊比劃邊自言自語。
“表哥……”我欲言又止,朝他走近。“嗯……好久不見……”表哥吃力地擠出笑容,冷冷地吐出幾個字之后又收起了笑容。“期末考試怎么樣?”我與他幾乎同時脫口而出。我笑了,掛在臉上的也許是所謂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。隨后便是一輪新的沉默。
表哥望著我,也想說點什么,可好像除了成績沒有任何話題可以提及。“怎么不吃飯?小年大家都應該和和美美地團圓才對。沒錯,和和美美的……”我低聲說著。“你不是也不在?還在這里躺著?”表哥笑了,我認出來這是不加防備的,幼時的燦爛終于浮現(xiàn)在他的臉上。
一滴淚莫名從眼眶跌落,我哭了。一把抱住身邊的他,我哭得更兇了,隔著厚厚的衣服,冷冷的雪,我卻感覺到他的心跳。“怎么了,大過年的哭什么……傻妹妹……”表哥有點慌了,摸摸我的頭,繼續(xù)自語:“還是和其他女孩子一樣,愛撒嬌,愛哭。但也是應該的,上帝把我的淚水分給了你,所以我才會是你表哥……”“表哥就是我表哥啊。”我?guī)е耷,賴在他身上,強忍住淚水,認真起來,一字一頓艱難地說出了我一直藏在心底的話:“我有點累了,表哥。”表哥嘆了口氣,不言哭泣的他竟然是和我一樣的哭腔:“我也是呢。”“好久沒有來這棵樹下了,今年我想還愿了。”仍是極力忍住哭腔的我言語著,“因為我也到初三了,三年前,我們在這里約定在市里最好的高中再會。你比我年齡大點,比我聰明點,當初還有這么難的約定,所以我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才能和你再見啊……可現(xiàn)在,我真的累了……”表哥的明澈眼神,告訴了我答案:他也累了。在將要結(jié)束的高中生涯中,他和我一樣,能分享的只有自己默默付出的苦楚,只有到頭成空的不甘。
樹下,我們拉著勾,約定下次的再會,但不是更遠的目的地,而是最好的自己,就在,就在最近的未來。雪花,落葉,紅楓,再次成為彼此笑逐顏開的契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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