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車了,我扶著母親,向那個方向走去,熟悉的氣息撲鼻而來。當(dāng)往事被塵封,你,還好嗎?親愛的老屋,在與灰塵作伴的日子里,我想,你依然如舊。
母親好久沒這么開心過,她收拾著手上的東西,嘴里嘟囔著“你爸的公文包,你爺爺?shù)臒煷,我的梳妝鏡.....”看她這樣,我剛才的沉重也消散了許多,說:“都大半輩子,你還記得那么清楚。”她什么都不說,還是那么笑著,那種笑,襯著陽光,洗盡滄桑,像個孩子般的純真。
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,我無力地將紙條和照片抓在手中....那照片是幾年前我與奶奶在自家院中打棗時,大姑給我們拍下的照片,奶奶的笑容那時多么燦爛。我現(xiàn)在還依稀記得打棗時的情景......
我這條饞蟲再也忍不住了,撿起掉落在腳邊的棗,在衣角邊擦擦便送入了口中,一股清新與酸甜彌漫在我的口中。當(dāng)我正在享受時,屁股上突然被什么東西猛推了一下,摔了個狗啃泥,還沒等我爬起來,身后便傳來奶奶的笑罵聲:“小犢子,你敢偷吃我就請你吃竹竿......”“我就品嘗一下而已嘛!不至于,我馬上就來幫你嘛......”。我拍拍屁股上塵土邊撒嬌到。然而我卻非但沒有幫忙,反而把肚子撐得圓鼓鼓的,奶奶這時總是半惱半笑地揪著我的耳朵:“你還吃,你要怎么賠償我的酸棗。”。我疼得直求饒:“奶奶你放手,這個星期的碗筷我包了嘛.......”。“油嘴滑舌!趕緊收拾完回去了。”我吵嚷著要去城里二姨家,父母沒法,只好帶我離開。走之前,奶奶的臉上竟現(xiàn)出了幾分央求的神色,她朝著我喊道“小犢子不喜歡酸棗了嗎?不留下來陪我這老太婆打最后一次嗎?”不錯的,她說的是“最后一次”?蔀槭裁,那個時候,父母和我都沒有注意到,為什么她不把病情說出來。大抵,到現(xiàn)在,過了這么久我都不懂。......這一切都定格在那照片里了。
在把所有的一切都擺放整齊后,我攙扶著母親離開,我們什么都沒有帶走。這一切總會隨著時光慢慢沉淀,而我們,又何必去打破這里的每一寸寧靜?
六年級:方小穎
北風(fēng)狂嘯,瘋狂拍打著車窗,一股寒風(fēng)透過窗縫,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。窗外的行人漸漸消失在我的視野中,一切都成曾經(jīng),而在所有的曾經(jīng)中總有那幾抹熟悉,生活就如一部電影,演繹著酸甜苦辣、離合悲歡,生活也一如電影,只能重播,卻沒法改變其中令人遺憾的情節(jié)……
到了,母親與我相視一笑,一起推開那扇陳舊的門。那一刻,回憶解封,煙塵飄落。母親在微微顫抖,我拉住了她的手。跨過門檻,我笑了,高大的他還在,盡管物是人非,他——一棵老棗樹仍舊挺立,守護(hù)著老屋。母親并沒有隨我停下腳步,而是獨自走向老屋。她緩緩卷起袖子,那雙布滿皺紋的雙手看著讓人心疼,我脫下外套,趕忙走去幫她。
我走向那堆堆積在一起的物品,拂去上面的灰塵,翻弄著,突然,一波暖流直襲心頭,那么的熟悉的身影,一時間,我的手竟微微顫抖起來,眼淚早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母親看出我的異樣,走了過來,接過我手上的匣子。一切又開始沉寂,連窗外的陽光都悄悄躲到云層后面,生怕打擾。“你奶奶的……”“嗯,奶奶的。”簡短的對話過后,誰都沒去打開,只是靜靜地看著,貌似誰都沒有勇氣。母親像做了一個艱難的抉擇般,神情不自然地說:“打開吧。”我伸手,小心翼翼地打開了。放的都是她生前最喜歡的物件,擺的那么整齊:爺爺給她的手環(huán),父親送她的圍脖,母親給她買的發(fā)飾以及,一張泛黃的照片。放在最底的是一張微皺的紙,紙上寫了一行歪曲的字——小犢子吵著要去城里二姨家,酸棗又熟了,打不到了。2010.4.17
那時應(yīng)該是秋后,我仰頭看著院中棗樹上那飽滿的酸棗,咽了咽唾液,趕忙跑到在客廳,拉著奶奶向院中跑去,邊跑邊氣喘吁吁地說;“奶奶...打...打酸棗了。”奶奶這時總半笑半惱地指著我的額頭:“小犢子,瞧把你饞得”。她總是那么不緊不慢,拿起竹竿,樣子永遠(yuǎn)是那么地熟練,那么的輕快,她一捅,嘩嘩嘩......棗兒們?nèi)缤撾x母親的懷抱,紛紛落了下來。
我們離開后不久,她走了,最后一面,都沒有見到,沒有。奶奶,為什么這樣?連離開都悄然無聲……當(dāng)這一切在我腦中回憶一遍時,我身旁的母親早已泣不成聲。我懂,她在哭什么……
跨出門檻,我和母親又鄭重地把門重新合上,過去總是那么的令人沉醉。再見熟悉的老屋,打開的是塵封已久的美好時光。至于往事中那么多的為什么,大抵,吹過的風(fēng),久違的陽光,街角的青苔也沒有答案。熟悉的老屋,再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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