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·天若有情天亦老,此間歲月不負君
阿芽一大早就拿著饅頭出門,也不管濃霧,直接往大周村車站趕,去接葉星。據說北平局勢動蕩,葉星今天要回來,不僅是避風頭,更準備帶她一起去南邊生活了。
等了許久,水霧都被陽光融盡,太陽懸空當照,陽光火辣辣地照得阿芽臉生疼?伤坪跻埠敛辉谝猓皇遣煌5乜粗,期盼著。車倒是來了不少,但都未曾瞧見葉星的身影,她不由得開始有些焦慮。
“沒事的大娘,您先回去吧”
月朗星稀,輾轉愁思不寐,又想起葉星陽光微笑的面孔,阿芽總是羞澀一笑?偸欠挪幌拢谑墙舆B七天日日都去了車站,卻終究無果。
阿芽終于沒有再去,而是瘋狂地讀著書,好像她每一句都可以背,可以吟誦,只覺得一刻都不敢脫離,或許能讓她沒有心思再去想葉星。
那是酒,上好的桃陽紅,性子不烈,反倒醇香濃厚。這是阿芽第一次喝酒,只覺得自己身處夢中,好像又回到童年時節(jié)。那時雨梅素立,麥浪輕浮,長林郁郁,而她和星哥可以肆意地奔跑在田野之上,擷花采草,樂與蝴蝶翩然去,不盡眠中深深絮。
十三
她還收養(yǎng)了個男孩兒,取名叫葉桐。她總覺得該做些什么,至少,把這個孩子養(yǎng)大,她把他當成是她和葉星的孩子在養(yǎng),為了他費盡心力。
不過她本就沒什么家當,從二十九歲到五十歲,她盡是一個人度過了這孤獨歲月,每次寫信給兒子,就像寫信給葉星一樣,她仿佛看見了那個男人的影子,盡管多年已逝,但那影子依舊清晰,劍眉星眸,清秀中帶著剛氣,還有一米八魁梧的身子,小麥色的皮膚,總有一種內斂的溫柔蘊含在這身軀里,卻又是那樣的強大且不可匹敵。
而她的養(yǎng)子,和那個男人一樣優(yōu)秀和俊朗,這讓她很是欣慰,只在信中告訴她母親安好,并囑咐努力學習。后來葉桐不負重望地考上了大學,那一天她很是歡喜,他甚至比他半吊子的養(yǎng)父更堅強,他有著屬于自己的鋒銳等待施展。
是啊,阿芽老了,她被鄰里親切地喚作芽婆婆,舊人一個個走了,外人只知道她溫柔慈祥,卻沒人曉得她姓甚名誰,但她還記得葉星那句“鐘子芽”,是的,她就叫鐘子芽,這些年她早已隱去的姓。
也不知是哪一天,這個容顏憔悴的老人就著滿地的桃花,倚在桃樹邊的木椅上睡覺,當夜傾盆淋漓。第二天老朋友劉義來訪,才發(fā)現阿芽兩眼微閉,睡得安詳,伸手一探才知已無氣息,只是桌上有兩封防水牛皮裹著的信和一支鋼筆,手里還攥著一個老式的木質發(fā)卡。
葉桐聞訊回家吊唁,劉義便把那兩封信交給他。
“我親愛的孩子,娘這個歲數本就是看上天臉色活著的,如果哪一天娘走了,你也不用太過傷心,簡簡單單的也不用操辦,娘也就你和劉爺爺兩個知心人了。娘一直心想著你父親,也不知哪天能得愿,本就是向天借了這幾十載,娘只愿你能懂得美好,感悟溫暖,最重要的莫過于此了”
而另一封赫然是寫與葉星的。
我等你,執(zhí)著如斯,不知你可曉得“歲歲年年花相似,年年歲歲人不同”的滋味?被時光磨出皺紋,磨到聲音嘶啞,幻想都是云煙,我此生沒什么身外之物,倘若帶我來的是你,我走了定也得尋著你一起回去見爹娘。
那些夢一語未盡就又來一語。裊裊無笙,仔細一數好像這些東西我都齊了。
我與你便當真是生,老,病,死,愛憎會,怨別離,求不得。”
這片黃土地上一滴悲憫的眼淚阿。
一生癡狂,為君所向,便不負時光荏苒。白駒尚如過隙,回首早已是一個百年前不敢想象的新時代。我想,不忘初心或許是飛躍中最為重要的,那就是追憶、珍重、自勉。我們珍惜的、所傳承的不僅僅是遙遠的古人遺留的德思,更如無聲處一卷流云,也有蒼華燁燁,鐵骨錚錚。
——后記
注:親愛的評審老師呀,也不知道你是先碰到這篇還是主篇,但是我想說那篇名字叫:[國慶節(jié)大pk]文值黑夜,沐以陽白
這里是主篇地址,,當然只是我們用戶閱讀版的:http://magic.zuowen.com/article/detail?type=2&id=36752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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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
“也不知道星哥到哪里了?”阿芽自顧自地說著,一邊探頭望平野盡頭是否有車出現。
“難道星哥還有事就不回來了?不會的啊”阿芽一直從上午等到中午,又從中午等到夕陽西下,人流來來往往,期間還碰到了探親的張大娘,“芽子你怎么在這里,等葉星嗎?誒,這孩子也真是,讓你等那么久。”
“今天應該不會回來了,”阿芽失落地說著,然后轉過身準備離開。走下車站前,她一連回了好幾次頭,但回應她的只有沐浴在金光里的水山和遠處波浪般的麥田。
“星哥,你不要阿芽了么?”阿芽只覺得心底洪流涌過,有一個曾經最溫柔的地方被踐踏、撕裂和塵封。
《葬花吟》《紫薇花》不見花中真意,卻猶記得那“花謝花飛花滿天”的飄絮孤伶;蛟S愁意不自一方來,總有些說不過的事情要面對吧。阿芽又是掩面,心中攪成一團亂麻,清淚滾如血,殘別此宵醉。
她終究還是愛著她的星哥,想必一生都忘不了星哥為她扛起重擔的竭力的背影了。
阿芽一直在小河村等著葉星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。
讀完小學的私塾,葉桐該上中學,不得不與母親分離,到縣城親戚家中借住。那時讀書的人并不多,學雜費和伙食費也很是昂貴,幾乎耗盡了阿芽半生的家當。
“娘,我會努力做到和父親一樣的,到時候我?guī)锶コ抢锵砀!?rdquo;
只是大二的時候葉桐便不再收到母親的信,托人詢問得知母親尚好,只是上了年紀,不便書寫。
她只顧等著,就倚楊柳斜斜,觀碧水杳杳,著素衣淺淺,惟相思煜煜,那是她曾最渴望的安寧日子。如今夢里,有北國的風光,夾雜著舒適與閑愜,有回憶灼灼,數金光漫漫,都濃縮成一個點,像一雙手在夢中攜著她的手穿行。
十四
一封是寫給葉桐的。
“娘,”葉桐哭的沉重,“娘您放心,兒子會好好活著,會給您掙滿驕傲的!”
“星哥,也不知你如今是死是活,又身在何處。我原來想著這個地方你總能找到,卻沒想我等了你三十年也沒能等到。我給我們收養(yǎng)了個兒子,徑直從“梧桐更兼細雨,到黃昏點點滴滴”取了個桐字,也不知你是否同意。但我終究是忘不了你,從你帶著我在田野上飛奔、上學開始,中間真的經歷了好多的是非曲折,我們三個是小河村原來唯一的幸存者,也只有我們見過那場災難,你說世界上災難太多,所以你才要去書寫那些故事,那些,血淚的控訴和溫柔的呼喚。
北方,冷晨,冷霜。流離好多年的花新開了枝芽,我確認我已老到這個蹉跎年紀了,那些風情萬種的話總像一些不可實現的夢,我們支持著走過來,那些朦朧的蹤跡,都是故事,都是記憶,也是無奈,也是沉默,這世間除了你我,想必不會再有第二人懂得了。
星哥。
終·深紅淺紅牡丹靚,陽春白雪家國曲
從40年代緩緩走來,我煌煌之中華歷經太多血與淚的記憶,太多滄桑無華的故事。我們從日本人的炮擊下走出來,凝聚和升華早已是深深地加印在靈魂深處了。
永遠要記得,我們曾走過黑夜,才得以重沐晨光。
。ㄈ辏
因為字數原因所以結尾部分沒辦法只能用這種形式了,還請老師諒解去把那一篇找出來一起看呀,順便把這篇的網址一起粘貼在那篇上(那篇我沒粘貼因為先發(fā)),感謝,如果中獎的話就請把主篇當成獲獎稿吧~
初三:李庚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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