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這世界,就像是人生的正劇,或許,在劇中,你不悲不喜,不驚不懼;或許,你板著面孔向世人訴說這世間的理;或許,你沒有姓名,沒有生平,只是虛無一縷飄渺煙。
我駕著一葉扁舟,隨波逐流,我不知道將會去哪里,也不想知道,隨便哪里都好,去世界各方。天為蓋,地為床,云崖枕,明月來往,借我一半做衣衫,清風(fēng)做為冠帶。月明星稀,耳邊聲聲搗寒衣,一路隨艷霞踏過長林,從驚蟄漂向小雪,討流云同我作賦,共星野對聯(lián),風(fēng)華雪月,小住筆尖。
到世界去,我的世界有了一個橋。
到世界去,我的世界有了一個橋,橋下有幾片墨綠的荷葉。
到世界去,我的世界有了一個橋,橋下有幾片墨綠的荷葉,橋的那一邊是一座敗破的老院子。
到世界去,我的世界有了一個橋,橋下有幾片墨綠的荷葉,橋的那邊是一座敗破的老院子,而老院子旁已佇立了一株松柏。
駕起小舟,我再次起航。黃沙漫天,遠(yuǎn)處的狼煙那么蕭瑟,那么孤寂。染血的戰(zhàn)旗屹立不倒,這是戰(zhàn)亂的世界。血腥、狂暴,刀光劍影,兩軍交戰(zhàn)。鐵制的盔甲折射著烈陽,如血般的殘陽是戰(zhàn)士們的赤子之心,浴血廝殺。“黃沙百戰(zhàn)穿金甲,不破樓蘭終不還。”錚錚傲骨,保家衛(wèi)國。我用朱砂畫完了整幅畫,只有這烈血般的顏色才配得上這勇士的榮耀。
走吧,到世界去,去尋找你的世界,義無反顧。
走吧,到世界去,去尋找你的世界,風(fēng)餐露宿。
初二:任欣雨
我是一個漂流者,飄向世界各方。
但,走吧,到世界去。踏著光影,去看燈紅酒綠,去看萬千繁星;踩著青苔,去看杏花春雨,去看零雨其蒙。不管怎樣,去吧,到世界去。
那是一座古橋,年月的滄桑為她添了幾分斑駁,裂紋中有著些許春苔,古老的紋理,那是歷史的痕跡,這是我的第一站。我曾在書的世界里看見過她,她也是現(xiàn)在這副模樣,書將她記載下來,將她存于他的世界,幾經(jīng)風(fēng)雪,也不改變。我執(zhí)起身旁的筆,將筆墨暈染開,提筆,看向那古橋,勾勒出她神秘的古老的輪廓,描畫出她深邃奇異的紋理,我將她畫下來,留存于我的世界。是的,我是一個畫家,一個漂流的畫家,用筆墨氤氳描繪詮釋我的世界。執(zhí)筆揮墨,只消片語今朝。
點一縷香煙,白云拂過,日升月落。青鯉在舟邊繞著圈,一圈圈的漣漪將小舟包圍,鼻尖縈繞的是荷若有若無的清香。立在舟頭,向遠(yuǎn)方眺望,溪旁靜立了幾枝荷,粉嫩色的尖,看起來含苞待放。圍繞著荷的是紅鯉,映著周邊舊綠色的荷葉,歡脫地跳躍著,將溪水濺在荷上、荷葉上,濺起滿池清香。依稀記得這個畫面,似曾相識,想必也是世界里的吧。不由得的又執(zhí)起了畫筆,盤坐在舟尾,寥寥幾筆,只畫了幾片荷葉,沒有荷花,沒有錦鯉,我相信荷花會自己開,錦鯉會自己來,清香會自己飄散。
小舟向前飄著,極其緩慢,猶如蝶破繭般緩慢。小培茶煙,不經(jīng)意憶起了往事。那遺落在世界罅隙里的故事,成了一段蒙塵的過往,成了黃昏青石板路上一點微弱的光,紅墻黛瓦,老院子特有的炊煙包裹著黛青色的天,炊煙的香氣漫過屋子,爬上鄰家的籬笆,蓋住艾草的清香。曾幾何時,這樣的場景留存于少不更事的童年世界,如同夏日蟬鳴,喋喋不休,擾人清夢,鳴出了一個塵封已久的世界。有多久沒再仔細(xì)觀看那老院子,四四方方的院,院角種著幾株時令蔬菜,那翠綠為夏日徒添了幾縷清涼。墻上有裂紋,墻皮也掉了幾塊,年歲藏進(jìn)屋檐,古井枯塘,許是真的老了,舊日光景回首難離。沉默地將老院子畫進(jìn)自己的世界,我無法將他復(fù)原,那是時間的畫作,我敵不過。紅梅庵的老僧曾與我說過:“把往事放下,萬物皆度化;世俗話語,凡塵自有天機(jī)。”罷了,就當(dāng)是念想。
那紅梅庵的老僧是在山腳偶遇的,有眼緣,便閑聊了幾句。沏兩碗茶,無話卻起風(fēng)沙,看人世風(fēng)華。他是看破紅塵的僧,我是初涉紅塵的路人,細(xì)呷苦茶,青雀銜花來。如此意境,我無心打破,他有意離開,云游鄉(xiāng)野,去尋他的世界。一花一世界,一葉一菩提,而我卻無意堪破這菩提禪,只盼,與松柏,化解方圓。送走了老僧,我尋到了紅梅庵,佇立良久,執(zhí)帚掃雪,紛紛紅梅落在雪地上,那是禪境,我無法觸碰,深深的虔誠的拜了拜,便轉(zhuǎn)身離開,我有我的世界,我有我的紅塵。
晨曦驚擾了陌上新桑,亭前落花穿廊勾起過往,路人輕笑輪回多桀,推開青銅門,拖著小舟走出這圍城,此后,亂步河漢,天星可摘。無邊肆意,無盡的長河走不到頭,迎接我的將會是寂寞與孤獨,但我無悔于這一生,既然決定了,便義無反顧,不管旅途曲折。去吧,到世界去,去尋那世界,哪怕無所事事。
到世界去,我的世界有了一個橋,橋下有幾片墨綠的荷葉,橋的那邊是一座敗破的老院子,而老院子旁已佇立了一株松柏。在老院子中的茶臺上,有一幅戰(zhàn)馬嘶鳴的畫。
走吧,到世界去,去尋找你的世界,風(fēng)雨無阻。
走吧,到世界去,不管尋找什么,哪怕沒有去處,隨海浪漂流,我們終會上岸,路邊陽光萬里,鮮花開放,而漫山遍野都是家鄉(xiāng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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