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寫給小k的,關(guān)于這個世界的歌。
他并不是很討人喜歡,總愛捉弄別人,作業(yè)也不做,還愛睡覺。每個班里都有這樣的存在,但映像里能像他這樣不怕開水燙的也沒誰了。六年下來,兩屆班主任,都非常默契的安排他最后一排單人單座,直到后來小升初的時候,班主任說為了提高全班成績,才安排了一個副班長做他同桌的。直到有一天,他對我說,他好像喜歡上他同桌了。當(dāng)時我笑了笑,沒當(dāng)回事。過了幾天,他同桌一句話也沒和他說,他似乎很郁悶。
世界突然有一天就變換了模樣,難么冷酷而又荒唐。蘇格拉底曾經(jīng)問,如何將除掉這一片雜草。辦法有很多種,但最好的,便是在那塊地上種上莊稼?傻浆F(xiàn)在,人們卻還是用著火燒的方法。他們不知道小k是個單親家庭。他們不知道他爸爸是個退伍軍人,現(xiàn)在只能蹬著三輪。他們不知道他還有個姐姐。他們不知道他過生日只邀請了我一個。他們不知道他有著先天病。他們不知道他很孤單,他們不知道他只是希望能引起別人的注意,他們不知道,他也渴望著一份溫暖。他敢放肆的笑,他敢誰都招惹,他能跌倒了就爬起來,他敢去拼,他敢去怒,他一直在被欺負,卻從未屈服的自由靈魂。這世界上還有那么多那么多像他這樣的人。生存在光芒下,生活在陰暗里,事實上,他是我見過的最真實的人。
如果小k能看見這篇文章,我想告訴他,我很想他,希望他能過的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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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許多年后,他的身影依然會出現(xiàn)在我腦海里,似乎永遠洗不干凈的衣服,亂亂糟糟的頭發(fā),滿是傷疤的臉……反正給人留不下什么太好的映像,除了,那個再落魄也要驕傲的微笑。小k很喜歡說大話,他能說個天花亂墜,并且還樂此不疲。什么會飛的魚呀,像云一樣的棉花糖,滇池的下面有條暗河可以直通大海等亂七八糟的東西。不巧的是,我是個閑的靠發(fā)呆度日的人,他喜歡說,我喜歡聽,有時候我們會坐在鐵路上吹一個下午,我會時不時吐槽兩句,或者和他一起說著不切實際的話,將夢里面的殘片一點點拼出個世界。沒有喧囂,沒有陰霾,甚至連多余的人也沒有。或許連時間都將我們遺忘了吧。直到許多年前,他還在我身邊的時候。
又過了幾天,他臉上多了新的傷疤,他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在桌子上,我在一旁,看了一會,轉(zhuǎn)過頭繼續(xù)寫著作業(yè)。世界依然在旋轉(zhuǎn),大家的生活就是,吃飯,睡覺,打小k。就像電影《殺生》那樣,每個人都討厭他,每個人都巴不得他消失,越是如此,他越搗蛋,論你怎么搞,他就是死不了,打一頓,爬起來,沒心沒肺的接著笑。就連老師也不待見他,基本上每天趴在講臺上補作業(yè)的人都有他,有一次,班主任抱起一堆剛收好的作業(yè)本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,并警告班里的人不要和他在一起,以免被帶壞。他就那樣低著頭,默默的趕著作業(yè)。就在那一片幸災(zāi)樂禍的笑聲中,我就坐在中間,小聲的附和著。
記得有一次,他被幾個人堵在角落里,僅僅是因為他不小心踩到了那個人,我恰好經(jīng)過,站在那里,呆了一會,然后,低著頭,走開。可他是我朋友呀?晌,連和他說話的資格都配不上。這世界上也應(yīng)該有像我這樣的人,并且還很多?晌艺娴脑敢獬蔀槟菢訂?千百年前歷史早就有過答案,不管是積貧積弱的宋,還是屈辱不堪的清,哪一個不是因為軟弱而任人宰割。沒想到好書喜文的我卻遲遲未曾明白。在面對自己的心的時候,我們都無法去面對,又怎能在是非面前大義凜然的去辯駁。誰是雜草?誰又是莊稼?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意志去改變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權(quán)利去反抗,我們又怎么能將偏見與主觀的意識去思考,去解決,最后換來的,也不過是那無垠的焦土和一顆灼傷了的心。越光明的事物背后越黑暗,越黑暗的影子,卻迎著越燦爛的光芒。這是小k離開我的許多年以后所告訴我的,欲無雜草,必先種上莊稼,可你知道怎樣去種莊稼嗎?我想,那個弟子或許只悟到了一半吧。
初三:蘇仁杰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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