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租車拐進小區(qū),在門口停下,墨寧下了車付了車錢,打開車門的同時對身邊的大行李箱皺了皺眉。一如既往,她還是一個人,突兀的身影與周遭濃郁的柳葉極不協(xié)調(diào)。緊閉著的門與冷寂的樓道肆溢出陰戾之氣,與一門之隔傳出的笑聲形成巨大反差。
她簡單整理了房間,頭又痛了起來,便走到窗前,窗臺上的盆栽還未發(fā)芽,像沉眠千年的睡美人絲毫沒有因春日的深入破土而出。正對著窗的高中還是沒有多大變化,偌大的操場空空曠曠,凹陷處因雨水的填充多了幾處坑洼,遠看像是摔碎的銅鏡。倒是操場周邊長了些幼草,許是春天的慰問吧!視覺感一步步牽引往昔,那些黑色的記憶一下子沖上了墨寧的腦海。
三年了,她戴了三年的假面具,像是個患了三年自閉癥的孩子。父母亦曾玩笑般問過她:“那個大大咧咧的假小子去哪了”可她什么都不能說,什么都不想說。
“頭是不是又痛了,來,快把藥喝了,我特地從一個老中醫(yī)那拿的藥,對你的頭痛有幫助。女孩子要學會照顧好自己,這樣大人才不會操心……”墨寧愣了一下,久違的話語,久違的溫暖,她好像并不討厭母親喋喋不休的嘮叨聲了。
是夜,母親來到墨寧床前,哭著告訴了她的身世,墨寧忘了母親說了什么,只是有一句話深深印在她的腦海揮之不去:“不管你是不是我生的,媽媽一輩子都是你的依靠,你永遠是我的乖女兒。”過去的三年,墨寧把一生的淚都流盡了,可這次她再次流下了無聲的淚,是壓抑過后豁然的淚。有多久了?她有多久封閉著自己,妄想封卻那日的記憶?她拂去淚痕,似縫合了心上的傷,一切都還沒有晚。
有一種叫“希望”的東西在墨寧心中發(fā)芽。
高二:余迎盈
回來了。
在拿出鑰匙的那一刻,她才想起自己又忘記卸下鑰匙扣上的鈴鐺,她緊握著鈴鐺,唯恐不合時宜的聲音引來不必要的責罵。隨著“咔嗒”一聲,家中的笑聲停了下來,她轉(zhuǎn)過門把手,耳畔是母親的問候:“回來了。”“嗯。”她不想多說什么,悻悻然走進了房間。門外笑聲依舊,墨寧嘆了嘆氣,這個家怕是不會因為她的到來掀起絲毫波瀾。
“墨寧畢竟是我們領養(yǎng)的孩子,將來她找到她的親生父母,那我們……”很奇怪,人生來就有一種對自己名字很敏感的能力,即使對方的聲音低如蚊吟。那時的墨寧十七歲,聽到母親的話后,笑容僵在了臉上,從未想過青春瘋狂的時光在那之后便不復存在。她跌跌撞撞逃離了家,手臂揮動的瞬間打翻了門外吐新芽的盆栽。墨寧不知道她那所謂的“父母”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自己,卻隱隱感受到在那之后父母對她存在些愧疚感。她不知道發(fā)生了什么,只是像個傻子蜷曲在操場一隅,驚愕、無知吞噬了她的冷靜?尚Φ氖撬K于明白媽媽為什么總是喜歡對著蹣跚學步的妹妹說:“楚楚果然是我的女兒!”在真相被揭露赤裸裸攤在墨寧眼前的那一刻,她積壓了許久的委屈感崩塌了。那本是個充滿希望的春天啊!從此,于她而言,春只有絕望……
回憶在此按下暫停鍵,墨寧的頭卻更痛了。
透過窗戶的薄紗偶爾有風吹過,有幾縷調(diào)皮的陽光透過縫隙在青綠色的床單上彈跳,房間彌漫著青草的味道,使心情低落的她呼吸得到了舒緩?磥,這個春天與往常不太一樣。
她抬頭,不經(jīng)意間瞥見一抹嫩綠嵌在窗臺盆栽的泥土中,上小學的妹妹走向自己,睡衣上清新活力的春景圖與窗臺蘇醒的綠意拼接成一幅安然的畫卷。
她說“愿與碧春重相見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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