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一生就如一場盛大的煙火,升上高空,綻放出極致的美麗過后就慢慢黯淡凋零,直至最后灰飛煙滅,璀璨卻也短暫。會覺得仿佛過了千年一般,又會覺得在彈指之間就結(jié)束了。我們不知道歲月給了我們多少時間,所以我們只能珍惜當下的一時一刻,一分一秒,不等到失去了才去擁抱隨風(fēng)散去的塵埃。
初一那天,我家一個遠房親戚走了,但在家人的陪伴下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,也算是含笑九泉吧?我們一家人收到了他們家人的追悼會請柬,不好拒絕,只得在初五那天應(yīng)邀前去參加追悼會。
“你為什么突然對納蘭容若產(chǎn)生了興趣?”前些日子老爸跟著了魔似的到處查閱關(guān)于納蘭容若的文章知識,每天左一個右一個,一字一句無一不圍繞著他。就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題他也能扯到這位“大清第一才子”的身上,一發(fā)不可收拾。
我愣了一會兒,思索半刻后脫口而出:“這是納蘭容若的對不對?!”我恍然大悟,“難道你是因為這句詞才喜歡上他的?我也挺喜歡的,只是讀著讓人無緣故地感覺很悲傷……”
“嗯?”我有些懵,還沒適應(yīng)他話題的轉(zhuǎn)變之快,“有?”我有些摸不著頭緒。
我好像走進了一片濃霧之中,好像找到了方向,卻又在原地打轉(zhuǎn)。這時候的他有些異于平常,多了幾分肅穆。我心中升起一股子怪異的感覺,說不清道不明。爸爸卻轉(zhuǎn)過頭來對我展顏一笑,這笑說深不深,說淺不淺,因為笑意沒有蔓延至他的眼底,因為這笑牽起了他眼角的魚尾紋。這眼角的皺紋有細有粗,有長有短,有淺也有深,順著那條最長最細紋路往上看去,映入眼簾的是他夾著白發(fā)的鬢角。我有一瞬間的怔愣,他……白頭發(fā)已經(jīng)有這么多了?奶奶帶著笑意的話我至今還記得一清二楚。
最后我沒跟爸爸去那素未謀面的親戚的葬禮,而是去了奶奶家。因為我想看雪,那里的雪卻正好今天化了,沒了想去的念頭,自然不去了。
我輕聲地喃喃著著那句詞;秀敝g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沒有明白。
我的三姨爹是一個中醫(yī),小時候他總是和三姨奶來老屋跟其他親戚齊聚一堂,在竹林旁坐著閑聊一些瑣事,跟爺爺打打牌,說笑,受了傷也是他給我上藥,這些事情到現(xiàn)在想起來都感覺是昨天剛剛發(fā)生過的,但他含笑的黑白照卻又時刻提醒著我,已經(jīng)過了很久了……老家被收購了,老屋被拆得只剩殘垣斷壁,門前的池以及池邊后山的一大片竹林都沒了,以前的總互相打趣開玩笑,又熱心無比的鄉(xiāng)親們也四散在天涯海角。
小時候,爸媽要撐起一個家庭,忙于工作,在奶奶家長大,基本上都是老一輩的人在帶我,也算是吃過百家飯的人。我的祖祖,也就是我爸爸的爺爺,那個時候上了年紀,神智有些不清了。他從不照顧孩子,連我爺爺和爸爸姑姑也不怎么照顧過,但卻是格外的疼我,什么都會給我留一份。喜歡把我背在他有些駝了的背上到處走,到處玩,削瘦的背脊很單薄,但靠著,卻又格外的有安全感。有時候走遠了,把家里人急得不行,到處找我倆的蹤影,但一回家就松了一大口氣——祖祖每次都能把我安然無恙地帶回來。但不論記憶有多美好,那始終只是過去,他在我三歲那年與世長辭。
當時只道是尋常,未來竟成一生的奢望。
萬幸。他們還在,我還擁抱著他們——我最愛的他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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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小到大我這短短十二年的人生之中,已經(jīng)記不清參加了多少次葬禮,更別談目睹過的了,但他們卻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——無一不是轟轟烈烈,鑼鼓喧天。我心中疑惑,為何與親人永別還要那樣隆重那樣門庭若市,但卻不敢言說,只得藏于心中。
車上我玩玩手機,看看風(fēng)景,發(fā)發(fā)呆才僅僅熬過了一半的路程。我著實無聊得慌,就瞎找著話題,想著活躍活躍氣氛。
他卻用食指敲打著方向盤沒應(yīng)我,久到我以為他沒聽見。正準備換個話題的時候,他卻漫不經(jīng)心地問了一句:“當時只道是尋常聽過沒?”說完正好綠燈亮了,都快排到太平洋的長龍終于挪動那么一丟丟,車外汽車的喇叭聲不絕于耳。
“知不知道人類的一個共性是什么。”他前言不著后調(diào)地來了一句
心中疑惑不已,他卻又不理我了,思緒卻好像飛向了遠方,身體一動不動,靈魂出竅了一般。我正想開口詢問,豈料他冷不丁地來了一句:“死亡。萬物只要有生,就逃不過死。”
“你爸白白凈凈的,長得比同齡人年輕,生的也不差。以前去你幼兒園接你啊,還被老師認成是你哥哥呢。就是經(jīng)歷得多了,操心多了,十幾歲就少年白了……”
我目送爸爸的車遠去,直至那一點黑影消失在我的視野才進了屋。每走一步,爸爸的話就重復(fù)想起一次。
歲月無常,感覺恍若昨日卻又早已過去數(shù)年,感覺過了千年又僅僅只是一場夢的時間。
過往回外婆家,不論晨暮總是遠遠的就能看見家門口那一抹佝僂的身影。二祖祖不愛言笑,性格也古怪。一生未成家孤家寡人的他不懂人之間相處的那些條條框框,小孩不諳世事覺得不好接觸,也是離他遠遠的,家里人也只是日常的關(guān)心一下,給他吃穿住就已經(jīng)是最大的仁慈?偸枪铝懔愕囊粋人望著遠方呆呆的坐著,也不怎么跟其他老人說話,就算有話,也只是偶爾跟大祖祖閑聊幾句罷了。時至今日我還記得小時候跟他一起掰玉米粒,扯花生那段日子,因為好奇,在一旁看他編制些日常用品,總是流露出驚訝的神色。他不是不笑,而是沒有多少人看見過他的笑,因為他總是悄悄的嘴角勾出一抹淺笑,但我有幸見過那笑,很慈祥,也很和藹,一點也不冰冷了,與平日的他大不一樣,渾濁的眼也柔和下來,F(xiàn)在,我已經(jīng)見不到門前的那抹身影了,家里那些編制的東西也有很久沒又換了,心里每次都會空空的。
淚水在不經(jīng)意間模糊了眼眶,我努力回憶著他們的模樣,卻只能回想起一團不清不楚的光影。小時候的事也丟了大半,有些是不經(jīng)意間聽家里人閑談才記起的。我又嘗試著在腦海里勾勒出身邊人的摸樣,卻都只有一個輪廓。我……好像從未仔細端詳過他們的臉龐。好像都是匆匆地一掃而過……我的心忽的揪疼起來,難受得緊。
但還好,盡管我失去了一小部分,我卻還有每天嘮嘮叨叨的媽媽,還有看上去總是沒個正形,卻每天為家庭為生計奔波的爸爸,還有堅持不懈想要把我變成淑女的姑姑,對我有求必應(yīng)的外公外婆,一把年紀卻還在勞累的爺爺奶奶……我很滿足了,畢竟我還有這么一大堆愛我的人不是?沉浸在過往,除了無盡的悲傷還有什么呢?
六年級:唐瀾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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