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曾在清時被建,幸運的,它的主人是個大戶人家,他永遠記得自己剛被建成時,所有人欣賞的目光。它是這樣為自己的身世驕傲。
就在它心漸漸封閉,恰似水中冰絲已經(jīng)一縷縷凝結,就在水快要全部凍結時,它似乎又看到了它存在的意義。
“今是1966年5月14日,我僅剩兩日趕到,一定要阻止他們四人的極左行動,我要阻止江青等人的陰謀…”
房想,它也許還能為趕路的人提供棲息之處。它也許還有存于世間的意義。
數(shù)年間,周圍的農(nóng)戶隔三差五來偷拆屋中的木材,沒多久,房頂上的木料已經(jīng)殘缺不齊,屋內(nèi)的木質(zhì)家具也搬家了,他還能為過路的人們御寒嗎?
又有一位年輕人急步走進,他掏出了一直蠟燭點燃,剛想坐下,卻發(fā)現(xiàn)一個木凳也沒有。風透過墻壁的裂痕中悄然吹進,鉆入他的脖中,他一下打了個激靈。他搖了搖頭,抱緊了手上的幾本書,輕嘆道:
他匆匆走了,還不忘帶上門,就如數(shù)年前一樣。
它看著老鼠,只是靜靜的看著。鼠看了他一眼,真的要這么做嗎?
鼠看不懂房,只是輕嘆一聲,鉆到桌上,微微愣了一下,又像是下定了決心,毅然決然的將那仍在燃燒的燭燈推倒在一團布料上。
只有那團灰燼證明它來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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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,時代在更替,世事在變化,命運在更迭,它的一生不可能永遠如此,經(jīng)歷一番批斗后,他現(xiàn)今的地主主人已然被禁止住在其中,屋內(nèi)的語聲不再,他只能與自己做伴,它在一點點荒蕪。
雪夜,屋內(nèi)持續(xù)了數(shù)年的平靜,被門聲突兀的破壞了。屋外冒冒失失的跑進一位青年人,坐在搖搖欲墜的椅子上,用手從破損不堪的包中拿出了僅剩兩支蠟燭中的一支,小心翼翼的擦燃,驀的,一條火舌扭動著從蠟燭芯中鉆出,散發(fā)著些許暖意。青年人深深哈了口氣,搓了搓凍僵了的手,拿出一直稍有泛黃的紙,用力寫下:
還未寫完,便匆匆吹滅幾乎燃盡的蠟燭頭,打開門,低頭沖回黑白交雜的雪夜中。
可真的是這樣嗎?
又是一年月夜,屋外冷風,橫行于天地之間。門被打開了,如數(shù)年前的晚上一樣。
“唉,這屋內(nèi)也難抵冷風啊,這書還是早日燒掉,免得被紅衛(wèi)兵發(fā)現(xiàn)又要遭罪…”
房靜靜看著那被風戲弄著的火苗,心中自嘲,自己終是毫無用處了。屋內(nèi)一只鼠鉆來鉆去找著哪里更為暖和。
它用沉默回答。
冷風依舊呼嘯整夜。
初二:曹星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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