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行必有我?guī)熝,那個炎夏,那個小鎮(zhèn),那個只有初中文化的中年婦女,徹徹底底地讓我對這句話深有感慨。
這時一陣吆喝聲吸引了我:“來來來,新鮮的打糕,蜂蜜花生的嘞!”聞聲望去,那是一個穿著紅圍裙的大娘,她正分切著一塊塊白嫩嫩,沾著花生碎,外皮有些晶瑩的打糕,帶著白手套的雙手揮著鏟刀,幾下的工夫,一盤整整齊齊的打糕便擺放在她旁邊棕色的木桌上“擇地不如撞地,就這兒了。”我一邊給自己鼓氣一邊向她走過去。
“您好…這糕多少錢呀”一個稚嫩的童音打斷了她的“課堂”,“三塊錢一盤哩”“太好啦,我正好有四塊錢。”那個小男孩清澈地眸子放出了光,白胖的小手指著一盤說:“我要這盤行不?”“好好,來,再給你加點糖!”大娘似乎極喜愛孩子,小心翼翼地在男孩的那盤又淋了厚厚一層糖汁“謝謝大娘”。小男孩一邊蹦跳著離開,一邊向這邊揮手致謝,可這一蹦便出了事,只見他身子一歪,腳似絆倒了什么似的,接著,整個人便摔了下去。“呀!”大娘和我聞聲趕緊出攤看,那小男孩倒是并無大礙,只是可惜了那盤白白的打糕,一個個盡數(shù)散落在地上,眼看卻是不能吃了,小男孩眼巴巴地看著,嘴一徶,眼淚便大粒大粒地向下落,大娘一看,著急了,還不等我回神便又端來了一盤熱乎乎的打糕“娃娃別哭,來你吃這個吧。”大娘說著將新的打糕塞到男孩手里,“可是我錢不夠了。”“不要錢,大娘送你的,你看,這個我也淋了糖汁兒呢!”水男孩眨了眨眼睛,破涕為笑,大娘也笑了,眼角的魚尾紋,那一瞬間竟化為一絲溫流填滿了我的心……
再后來,就沒有后來了,記得道別時她親手塞給我一盤打糕,說是我“拜師學藝”很是辛苦,而我留給她的最后一句話是“謝謝大娘!”
就是這樣一個鄉(xiāng)下大娘,我欠她一聲老師,她卻教予了我畢生受益的“知識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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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五年級的那個暑假吧,當時我正在一個小鎮(zhèn)子里參加夏令營,小鎮(zhèn)中大多都是純樸的鄉(xiāng)下人,我和同行的伙伴倒是很享受這種農(nóng)家樂一般的活動,直到有一天清早,天還沒放亮,教導員就挨個把我們叫醒,我自然不情愿地爬了起來,連早飯都來不及吃,估摸著六點鐘左右吧,我們被帶到了一條當?shù)胤Q為“早市”的小街。“今天你們的任務便是在這“早市”里學習,下午集合交流學習內(nèi)容”。教導員簡單交代了幾句,便留下了一臉迷茫的我們,困意頓時散去了大半,在環(huán)顧四周,我不由得驚嘆起來。只見這一條小街被擠得滿滿當當?shù)模粋個小攤擺的整齊,賣早點的、賣菜的,人們熙熙攘攘,互相問候著,甚是熱鬧,可是漫無目的地轉(zhuǎn)悠了一會兒,我便犯了難,這里大多都是鄉(xiāng)下的買賣人,大概識字的都沒有多少,在這里我能學什么,又跟誰學呢?
“大娘…我…我想像您學習”生怕被拒絕的我短短的一句話都沒說不利索“嗯?跟我學啥哩?我連初中都沒念完。”大娘放下手中的活,有些疑惑地看著我“就…就學這個。……”被她這么一看,我更是不敢抬頭“哦?哈哈,那來吧,這個我在行教娃娃沒問題!”大娘爽快地笑著應了下來,從木桌地下抽出一個小竹凳示意我坐下,便開始了滔滔不覺得講授”:“這打糕啊,要拿溫水和面,千萬別太涼,面死了口感就硬,用糯米…對了,你知道糯米是啥不?”“額……這個我還是知道的,”我應著,繼續(xù)認真地聽她的喋喋不休…時間一點點過去……
后來大娘讓我?guī)е∧泻⑷ソ帜系乃叵聪葱』槪貌蝗菀滋幚硗昊氐綌倕s正撞上大娘一張焦慮的臉,“姑娘!你來幫我看一下攤唄!剛剛有個主落下東西了我去追他去。”還沒等我站穩(wěn),大娘有些臃腫的身子留下的只有背影了,不大一會兒,氣喘吁吁地大娘回來了,她一手叉著腰,一手扶著額略帶自豪地向我說道:”“終是叫我給追上了,要不他還不知道他落錢了呢!“多少錢?”“五塊”“什么?只有五塊!”我險些脫口而出,但我沒有,因為在那一剎那,我在她眼低看到了堅持,一種勿以善小不為的堅持,那一剎那,這個鄉(xiāng)下的婦女身上好似有什么在發(fā)光,微弱卻堅毅感染著我……
回去的路上,我猛地想起了什么,是啊,從始至終,我從未叫過她一聲老師!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,我多么想當著她的面,鄭重地向她鞠一躬喊一聲“老師”。但我知道,哪怕沒有這個機會,她在我心中也早已成為了一個令我尊重的師長……
初二:孫藝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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