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月中的輪回淡化了時間,淡化了回憶,你卻佇立在時間長河中,活在我的記憶里……
你走的時候,正值深秋。
但你終究是沒醒來。后來,有好多穿白衣的人把你抬走。我的心,頓時蔓延出一絲恐懼。
我緩緩望向窗外,一陣蕭瑟的秋風乍起,拂過我的臉頰。我倚在窗前,沉默不語。如今,我長大了,再也不能再拉著你的手親昵地叫喚你了。
你家有個很大的書房,里面收藏著許許多多有趣的字畫。媽媽說你是藝術家。你也嚴肅地教導我那些作品可以給我看,但不能給我玩。我嚅囁著指責你的小氣,你卻一本正經(jīng),毫不退讓。
冰糖葫蘆,是啊,我曾經(jīng)是多么喜歡冰糖葫蘆!洶涌的回憶仿佛被剪亂的黑白膠片播放開來。
“好好!我最喜歡外公了。”
窗外風雨交加,雖沒打雷,傾盆而下的雨水也淹沒了整條小徑,風把樹吹得”嘩——嘩“作響,你被驚醒了,望著天氣,無奈地對我說:“團團,外公下次再帶你去好不好?”
你難為地看了看天氣,又轉頭看我,我哭得撕心裂肺,你盯著我,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定:“那好吧,外公去。”
你老了,卻還要帶我去吃冰糖葫蘆,為什么不拒絕呢?
你拿著家里最大的一把傘,穿上雨靴,拉著我的小手,向風雨走去。
你回到家,果不其然地生了一場大病,你的面容了無生氣,而我的手里正拿著一根剛剛買來的糖葫蘆。
你說你最愛菊,所以那些畫畫得大都是開得正爛漫的菊花。菊,乃四君子之一,你曾在院子旁中了幾株白菊,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她們綻開笑容,就像你一樣。你說她們是花中仙,不在姹紫嫣紅的初春開放,也不再魅力四射的夏日盛開,卻執(zhí)著地選擇在凄冷的晚秋怒放,如純潔可愛的仙子,堅定不移的品格感染了每一個人。這個秋天,很襯你。
又是一年秋風起。
但仍然好幸運,我曾經(jīng)遇到過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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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題記
只可惜那會兒我還是個孩子,什么都不懂,只能急切地搖晃著你的手,期盼著你能從睡夢中醒來。
殘花無力地旋轉,落了一地。
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,那天,媽媽帶我去你家玩。你便早早地守在家門口等候我,眉宇間有一種無法言說的喜悅。我怕生,見到陌生的你不敢靠近,你卻大方地牽著我的手,迫不及待地邀我進屋。
我生氣地走開了,你卻耐心地解釋其中的原因,還夾雜著一些亂七八糟的大道理。我不想聽,當然,也聽不懂。直到你不知從哪兒拿了根冰糖葫蘆遞給我,我才笑嘻嘻地咧開了嘴。
“團團乖,等外公睡完覺,陪你去買冰糖葫蘆啊。”
你聽了這句話,嘴角往上一勾,笑容便綻放在我面前,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睡去,只記得,當時,你很開心。
也許是任性罷,我一想到吃不了冰糖葫蘆,立刻哭了:“外……外公騙人。”
我拍了拍手,立刻收起了我的小眼淚。
大概是出于愛吧。
我抬頭,瞥見你的縷縷銀絲,看見你右手濕了,雨水順著手臂滴落在衣襟,歷經(jīng)滄桑的臉被風無情地刮著。你帶著我,不離不棄。
長輩數(shù)落我,你反抗著,不讓我受一點兒委屈。
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,腦海中不禁又浮現(xiàn)出你那經(jīng)歲月侵蝕的臉,和那微微泛起的笑容。
外公,對不起,到最后,我還是沒能說出那句“我愛你”
初二:萬慧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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